【APH】旧日合约（十六）
*其实昨晚就该发的可我不小心睡过去了😭
*没想到这篇那么冷还是有人看的，好高兴😭感谢！
*国庆快乐！老王也快乐！岁岁年年胜今朝！下个八十年九十年一百年……都能在一起，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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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再会
“伊万？”
等托里斯把他摇醒，他后知后觉自己仍然在原地。厅台上的娜塔莎正在进行礼貌的致辞，她感谢自己的家人，称呼以“我最尊敬喜爱的哥哥”为开头提到了他，女孩子往日里称得上是淡漠的目光现在也紧紧黏在了他身上。伊万对着聚光灯中的她鼓励式地笑了笑，前者开心得收回目光继续讲话，华灯下公主的耳坠流光溢彩。
安抚好妹妹的情绪，伊万开始寻找那个身影。可是就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王耀就不见了。所有人都在留心留意着主台上布拉金斯基家的公主，要在恰好左右两个极端距离进行短时间移动几乎是不可能的——还不如直接去问管家来得实在。
“说起来你一直在看那边，是在找什么人吗？”
“嗯，等会儿结束了我去问问。”
“真的？是男是女？”
“……你好烦。”
致辞结束，小公主骄傲地在如潮的掌声中款款走下。从聚光灯以外的黑暗里走出的管家乔纳森为她斟酒，她托举着酒杯开始接受所有莫名其妙的搭话、恭维或者意义不明的攀谈，像个成熟的名媛淑女一般。按理来说她需要友好接待完几乎所有的宾客，伊万不用担心她会丢下和母亲好好“应付”的承诺。
欢乐的管弦音乐声响起才是主人公生日宴会真正意义上的开幕，他丢下了托里斯，自然托里斯也丢下了他直奔娜塔身边，而他被心口的疑问和困惑催促着前进，来到抱着酒瓶微微躬身正准备退下的管家处，找要今日来访和邀请客人的名单。
管家乔纳森今年已经五十四岁了，和所有在大庄园里工作的老管家一样，他头发花白身板燕尾服却挺直，前额宽阔而突出，精神矍铄，威武如久经沙场的将军。不说话时，乔纳森的目光笔直地看向前方，肌肉绷紧，过去军人的气质令他就像是随时准备听候待命的老鹰。
“万尼亚，可以过来一下么？我想向你介绍一位贵客。”
然而伊万离他只有三步，仍然半路就被截胡了——是平日里少言寡语的姐姐冬妮娅，距离她上次离开家里时他们不相见也有小半年了。今日大概是为了娜塔莎的生日宴会才特意赶过来，她的礼服像贝加尔湖一样的蓝，化了淡妆的面庞依稀辨得有些记忆里的忧郁神情。伊万不可能拒绝自己姐姐的请求，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乔纳森拿出怀表检查了一眼再向他行礼，最后带领着仆人走向厨房。
“姐姐……我们很久没见面了。”伊万只有上前回话，开场白有些尴尬。
“是，是呀，很久，很久没见了。”看着他走近，冬妮娅的紧张显而易见，她甚至面对自己的弟弟低下了头：“你看上去……比之前精神好多了。”
伊万微微一愣，之前冬妮娅离开时他正在为了那条古怪的短信魂不守舍，原来被姐姐发现了么……
“请你原谅万尼亚，那段时间你看上去不太好……我本来应该帮帮你的，可是，我有些害怕……”她压低了声音，“我也说不上来，我听到森林里好像有东西，他们每个夜晚都在奔跑，在笑……可能全是我的臆想，但我真的有些害怕，请你原谅我。”
“……不，没关系的姐姐，”惊讶后幡然醒悟通通化作苦笑道，“我想……你是对的，谢谢你。”
在姐姐疑惑不解的手足无措中，伊万按住了她的手腕并看向被人群包围得水泄不通的娜塔莎。
“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们流着一样的、远古传承的巫师血脉。所以繁星之夜里我们都能听到那些该死的怪物在森林里奔跑吼叫，我们的恐惧早已融入血脉……所以不用道歉，因为原始的恐惧是我们身为他们的子孙最无法逃离的。
他在心里默默许下了承诺，突然想起：“姐姐你说的贵客是？”
“哦是的！我该一开始就向你介绍一下那位先生，结果说到自己身上去了。”冬妮娅轻轻揉了揉眼睛，褪去抱歉和忧郁后他才想起自己的姐姐依然可以称得上是丽人，只是她脸上很少没有倦色，即便语气不无责怪也因着表情有些疲软，少了几分青春少女在花园里的光鲜亮丽，多了几分南方沼泽地里独居女人的苍白无力。
“我和你提到那段时间我心里总是害怕，恰好碰上了那位先生，是他帮了我……你瞧，这是他送我的耳坠，很漂亮，而且自从戴上后晚上我就再也听不见那些奇怪的声音，噩梦里的东西也少有了……”姐姐笑着摸了摸右耳流光溢彩的耳坠，伊万记起这和刚才娜塔莎左耳戴的一样，皱起了眉头。他动作小小地手指碰了一下，一种奇妙的酥麻感从指尖反馈回脑神经。
“那我……确实该见见这位先生。”
可以消除旧日支配者的噩梦的耳坠，会出自什么样的贵人……亦或者，骗子？
察觉到弟弟目光不善，冬妮娅领着他走向人群解释：“我知道这听上去似乎很像骗人的，可那位异国先生真的很神奇，他是位年轻的语言学教授还兼职心理医师，有当警察的经历，现在是名商人……待人很亲切也不摆架子，我跟娜塔都见过他了，他真的很不错……”
伊万耐着性子听她说，越听越觉得自己的姐妹被不知从哪儿来的小骗子骗上了钩——年轻教授、心理医师、异国商人、警察经历还亲切？他怎么不把所有的职业都报上去？一听就是假的，可听上去自己的姐姐妹妹似乎都深信不疑。
“……你还是不相信我们么，万尼亚？”
“唔，我想我还是和你说的这位厉害的先生见见再做判断，姐姐。”
“好吧……瞧！在那里！他在和娜塔讲话，去吧！”
刨开人群，那人在同娜塔莎说话，如同认识了许久的朋友，被无视的托里斯已习以为常地杵在她后面三步远，恰恰是不会打扰到对方又能较近距离看见对方的距离。而娜塔莎面露喜色，这无疑是奇怪的，连冰雪聪明如娜塔也会上当受这种幼稚的骗局么？
“王先生，很感谢你百忙之中能过来。”
“倒是我该谢谢你们，没想到你们会邀请我——美人的邀请，我向来不会拒绝。”
他侧身过来，华美璀璨的吊顶灯光亲吻着他的眼和手中杯的酒液。他只是笑，目光触碰到伊万时就像偶然接触到了陌生人，自然而然的疏离令伊万顿时有些慌了阵脚，哪怕只是短短一瞬。
“王先生，容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哥哥伊万和姐姐冬妮娅。”娜塔莎提起裙边走到他们身边，笑容灿烂到对面紧张的托里斯晃了神。
他先是对着冬妮娅颔首，露出一个迷人的笑容：“好久不见，冬妮娅小姐，看上去您的精神似乎和您的妹妹一样，没有太大问题了。”
冬妮娅欣喜地笑着匆忙回礼：“多亏您的帮助，王先生……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哦对了，这是我和您提到的、我的弟弟，他之前看上去也不太好，现在好多了。”
“原来如此……是你啊，伊万先生，”王耀走到他跟前笑容不变，“很高兴认识你。我听娜塔说你对语言学很有天赋，还发表过一篇有关历史比较语言学的文章，其中对于斯塔罗斯金教授的超级语系理论似乎很有想法，是真的么？”
他有点发愣：“嗯……不过只是些学生的拙见，并不算很深入。”
“这么说你还是很感兴趣？”
“……是。”
“你也做过噩梦么？”他笑着说，“梦见群星，梦见大海，梦见覆盖硝石与霜的洞穴……若是真的，那你能精神稳定地走出来，真是了不起。”
伊万松了一口气——他终于察觉到是活生生的王耀在给他使眼色了。
“……是。”
毕竟那不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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