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歌且行

“永远不要放弃写作。”

【APH】旧日合约(十八)

*本周更新!下章就能去伦敦了!


*我可真是罗里吧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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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水中月


生日宴会一直持续到午夜十二点,如同辛德瑞拉身上的魔法会在午夜钟声敲响的那一刻消失一般。布拉金斯基家族最小的公主也脱下了水晶鞋、完成了她的成人礼,她冷艳又低调,就像是冰原上的罂粟花,而且从现在开始她可以脱离家族曾经不容违背的规则,做一切她想做的事。


和她的哥哥姐姐一样。


家中还亮着的灯光寥寥无几,除了最大的宴会厅和走廊亮着微弱的小灯——管家和仆人们还在进行简单的打扫清理,细致的活路也只能留给明天再做了。而剩下的一盏单薄的灯光亮在一人的房间里,他把拉窗帘这个小小的动作做了许久。


伊万一手攥着布帘,暗紫的眼瞳注视着透明玻璃以外、远离庄园本身和市中心的黑暗。那里是包围着家族的古老森林,白桦、冷杉、花楸树,落叶松……十分随意又任性地长在森林里,又恰是它们组成了一片茂密高大的树林。


他眼中的树木似乎和幼时相比矮了许多,但他明白不是树长矮了,而是他长高了。


家族不容违背的规则里有一条:决不允许家族未成年的孩子人进入庄园里的森林,否则后果自负。八岁的他也曾好奇心旺盛,偷偷摸摸还没在白天跨入一步就被那个男人拎住了后领,他当时的眼神冷得刺骨。


“别做傻事,伊万•布拉金斯基。”


好像那是他第一次用全名对他发火,好笑的是父子二人性格合不来可真正意义上的剑弩拔张只有那么一回,吓得他在成人礼以前真的再也没去过森林了。后来他十九岁了也举办了成人礼,不用再遵守无聊的规则,他还专门挑了个时间在森林里逛了一圈,既没有发现巨龙也没有发现宝藏,只有松脂的香味和还算清新的空气。他也不再是沉溺骑士小说的小孩儿,就连那个会冲他发火的人也不在了。


于是他对那个男人的厌恶才又上了一层……他永远出现在他最不该出现的地方,又在他该出现的时候无影无踪。


彻底合上窗帘后他闭上了眼睛——他听见了,又是那个似乎有东西在森林里疾行奔跑的响动,被踩踏的枯枝落叶沙沙作响,风击打在高速移动的东西上!像作乱的巨型老鼠,又像是狡猾的大猫……


“咚咚。”


温和的女声响了起来:“哥哥,是我,你休息了么?”


他从不可言说的想象中惊醒抽身,迅速放下了手机咳嗽了几声:“……暂时没有,有什么事么娜塔?”


“我想和哥哥说说话。”


门后的娜塔莎已经褪下了典雅精致的礼服和古朴瑰丽的族衣,她穿着棉质的白色睡裙,抱着一个黑色的檀木盒子,微微仰着头,耳朵边的淡金色长发也遮不住那颗造型精美的耳坠。


她歪了歪头,笑得淡淡的:“回来有一阵了,哥哥连衣服都没有换,不会是在和宴会上收到号码的女孩子聊天吧?”


“……别闹。”他轻轻敲了敲妹妹的头,有点无奈地说。

实际上伊万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回到宴会场时他兜里收到了不少写有号码的小纸条,都不知道别人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也有几个姑娘羞涩地主动询问号码,理由是语言学研究或者是自然学,也不知道是谁告诉她们的……说起来就连王耀也知道,到底是谁把他的爱好说出去的?


“哥哥总是很受欢迎呢……”她走到书桌边上把黑盒子放下,不出意外地看见了之前没有过的《所罗门的钥匙》和《夜间的战斗》。侧封古怪的符文和魔法阵图案似乎昭示着书中的神秘学内容,她目光一扫,果不其然在墙角发现了行李箱,箱子的轮子转动的痕迹令她想到了什么,她抬起脸,葳蕤灯光亲吻着她的眼睑。


“……哥哥,你明天要出去么?”


伊万轻嗯了一声,迟早都要说的,哪管今晚或是明天呢。


狡猾傲慢的东方人是对的——从他下意识仰望繁星祈求给予选择权利时,他就早早做出了选择。于是才会心有不甘故意叛逆地拒绝,王耀笑得和西伯利亚融化的冰雪一般清澈,他早看穿了。


娜塔莎的眼睛是深蓝色,一旦不说话时眼底就深邃见底。她捏着白色花纹裙边一角,行了小小的一个礼:“那么,娜塔莎会祝哥哥旅途愉快。”


“你不问我去哪里么?”


娜塔莎笑了笑:“因为哥哥决定的事,不管是什么我都会无条件支持。”


是啊,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不管他要做什么,娜塔莎都是无条件支持他——只有上一次她语言上进行了劝阻……


想起上次的塔,他望着那只黑色的檀木盒,轻笑:“所以还是老样子,占卜一下么?”


她打开盒子,里面装着小小的塔罗牌:“嗯。”


伊万也坐在了柔软的床垫上,娜塔莎正在把牌理好。他注视着那颗耳坠,像玫瑰叶子上摇摇欲坠的露水。


“哥哥?”


“你的耳环很漂亮,和你很相配。”


她顺手拨弄了一下耳坠,笑得有些俏皮:“是呀。王先生送的……可以治疗噩梦的宝物,我第一次听说时觉得很不可思议的呢。”她又露出有些迷惑的表情:“只是很奇怪……为什么以前没有过呢?姐姐也是,等到发现的时候身体似乎都对那个声音产生了习惯……就好像记忆里知道森林里奔跑的不是兔子一样。”


他在心里说:是啊,不是兔子,你的直觉是对的,这种信任伴随着听觉产生,不是来自记忆,而是来自血脉。他想,身上的巫师血脉被唤醒,流着相似血液的人保不齐会产生同样的感受,不然根本无法解释为何自己两个月前返回家中,两个人呢都被噩梦困扰得难受。


“你跟王……先生很熟吗?”


“除了送耳坠的事,也不算很熟啦。”她低着头继续打理。


……是他没有早点发现啊。


“对不起,娜塔。”


“这怎么能怪哥哥呢。”她歪了歪头,就像真的什么都不懂得的小孩。“说起来,我准备好了哦……哥哥,抽一张吧。”


他在摆了小半张床的背对着的卡牌面前思索半刻,才抽出了边角的一张,翻开。


“月亮。”


牌上两座塔中间流过一条溪水,两岸狼与狗正在朝天上的月亮吼叫,而溪水里一只鳌虾探出了身子。


“哥哥在害怕些什么,”她沉思后才谨慎开口,“逆位的月亮代表哥哥在面对自己恐惧的事情,但哥哥你绝对有力量去克服它。”


伊万摩挲着手里的牌再放下:“也是呢,害怕的事情总该去做。”他似乎是稍稍松了口气,又提气好言好语地哄了娜塔莎回房去,最后松了领带熄了灯拿手机,点开了页面。


“Arthur·Kirkland……”


他当然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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